女人睡几个男人才算不亏本?-气质女人
夜未央,酒意微酣的时刻,在这个地下酒吧,每个夜晚都是不停的狂欢。这样灯红酒绿的游戏人间,来来往往都是拥吻亲热的男女,那音乐的声音,像是能消除人在平日里的苦恼一般。
陆安染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,却是酒过三杯,已然醉意熏熏。捂着脑袋,神色迷离,绯红的唇瓣扬起,彭小盛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痴笑,喝醉了的女孩,总是最美的。
五光十色的灯光之下,她的模样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,不染一丝人间烟火。
“安染,安染!”
顾夏找到女孩的时候,她已经倒在吧台上,没了多少意识了。
眯着盈眸,看清了眼前的人儿,陆安染勾出浅浅的笑意——
“夏夏,你终于来了杨德才征婚。”
“我的陆大小姐,你是喝了多少啊!”
顾夏看着那空了的酒杯,简直要被这大小姐给吓死了。
大晚上说自己离家出走,要去混酒吧。要知道,这可跟她认识的那个从不沾染这些坏事的陆安染完全不一样。陆安染是陆氏的千金,平日里永远都是那么的乖巧善良,好像没有见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朱玟晞。
除了,现在。
“我让哥哥来接我们,送你回去好不好?”
“不!我不回去,那不是我的家!”
陆安染红了脸颊,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了,只觉自己身子轻飘飘的,可心里却堵得好难受。
母亲的离开,在她还没有完全能接受时,她最爱的父亲,最引以为傲的爸爸,就要接回他在外面的女人,以及那个女人生的一双儿女。
可那个女人,今天才步入陆家大宅的第一天,就理所应当的搬去了母亲的房间。陆安染一时无法接受,所以说了重话。却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责罚,于是气不过就跑出来了。
其实,她不对。
只是今晚,想不做一晚陆安染。
太过容忍与理解,只会让她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了。
“其实,我知道自己不对……那也是爸爸的亲生儿女,是我的哥哥姐姐。”
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,那么其实她才是不该存在的。母亲,才是介入父亲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第三者。
“好了,不想了,在这里等我。”
顾夏需要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给哥打个电话,这样的嘈杂,让她根本开不了口。
可陆安染迷离的眸子就这么看着顾夏的身影走远,蹙眉,以为夏夏丢下了她,摇晃着下了吧台前的座位,想要跟上。
其实,她真的不适合这种地方,陌生的也让她害怕。
但目光所及,已经没有了那熟悉的背影。
耳边那噪杂的音乐让她越发心急,她不知道自己走入了哪一条长廊,被眼前那些形形色色正在耳厮鬓磨的行为,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去看。
她才只是刚满了十八岁的高中生,这些事情,在学校都是坚决不允许的!
那慌乱的脚步加快,却是迎面撞上的那冷硬的胸膛时,蓦地捂住了额头。抬起眼眸,那楚楚可怜的盈眸中多了几许疼意郁南e家。
却是下一刻鸽子粥的做法,那本迷离的神色变为了怔然。
淡淡的灯光下,男人一双深黑色的瞳孔像层层晕染过的水墨画,好看的眉宇微微蹙起,高挺的鼻梁无可挑剔,菲薄的唇轻抿成一条线,似乎对于怀里蹭上来的女孩这样的做法,透着几许冷漠。
陆安染从没见过这么好看到无可挑剔的男人,不免有些出神,也不过片刻,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冒犯了。
颌首道歉,声音中带着急促:
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高中生,还是制服诱惑,嗯?”
那低沉中夹杂着些许暗哑的嗓音幽幽从她头顶传来,陆安染不解抬头,对上那深邃的黑眸,从里面她看出了很明显的鄙夷之色。
陆安染忘了,自己是穿着校服就跑来这里的。也一下子明白了,这个男人把她当做是这里的小姐,还是那种,故意装高中生扮清纯的小姐!
“我不是!”
陆安染从小养尊处优,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轻视的眼神,更别说这样带着侮辱式的语言。矢口否认,两颊不知是因为醉酒的原因还是别的,更加红透了。
可他却淡漠勾唇,对于这样扑上来的女人,他从不会听她们多说半个字。
那男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,陆安染咬了咬唇,不知道这一秒自己到底是在和谁较真,竟然胆大到,追上那个男人的步伐,伸出小手就拽住了他的手臂,不让他走。
后来很多时候,陆安染都在想。
如果一开始初遇,她没有在这一晚拉住这个男人,没有说出后面的话,是不是……很多事情,就会不一样了。
“我要你给我道歉!”
女孩那脸上写着的较真,干净不染一丝尘埃的眸光中像是透着明亮的认真。
“道歉,用钱?”他却低笑着,那声音略淡,沉暗。
陆安染眉目倏然蹙起,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。
他……
那心中的愤懑被压制住,满腔的不甘,借着酒意,她只想报复回去。
她低笑一声,也学着男人的口气,唇角扬着讥诮:
“有钱是么,那你开个价,今晚我买你!”
用钱来羞辱人的事情,她也会。并且,不比这男的差,不是么?
陆安染酒醒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,第一次喝酒就把自己给灌醉,她晃了晃脑袋,突然意识自己——
此刻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,不着寸缕!
刹那,她睁大眼睛,看着自己白皙的肌肤上有深浅不一的痕迹,顷刻心咯噔一下就崩塌了。
她昨晚……
脑海中闪现了一个画面,她好像用钱买了一个男人一晚。
——我很贵。
——多贵我都买得起。
耳边回想起来的,是这样的对话。
所以,自己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……有了关系?
这样的念头让陆安染彻底慌了,身体的本能反应是立刻跳下床。她不懂世事,只听夏夏说过女孩子的第一次会很疼,可是……
没感觉啊。
再看向那白色的床单,虽然有些凌乱,但没有其他痕迹。
气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,该死的她都不记得了,现在怎么办。
穿上有些被撕扯坏的校服,她看到了手机上无数个未接来电。有夏夏的,爸爸的,还有……
秦向远。
想也不想,就给秦向远打了回去,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带着几许哭腔——
“向远哥……”
秦家和陆家是世交,而秦向远是陆安染从小到大最信任的人,在凉城两人已然是众人眼里命中注定的一对璧人。
……
陆家,因为女儿整晚未归,陆志恒已然脸色铁青,他身子已不如那些年健朗了,可没想到老了却要为那不省心的丫头操碎心。
“志恒,等会儿安染回来你别生气,别吓着她。”
许茹念说着,就看了自己女儿一眼。陆欣妍虽然才二十岁,但从母亲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,比如现在,她就应该这么说——
“爸爸,妹妹她一时无法接受我们,还是给她时间吧。”
“是啊,等会慕白就回来了,你别冷着脸给儿子脸色看。”
许茹念可不想儿子回来就不受欢迎,要知道,那是陆家唯一的长子,也马上会是陆氏的首席总裁。陆恒志已经准备把陆氏都交给儿子了,毕竟他老了,没心力再去管事。
就在这时,秦向远带着几分怯弱的陆安染回了陆家。
才进家门,女孩就畏畏缩缩的躲在秦向远身后渣夫狠妻,死死抓着他的衣角,把他当成救命稻草。
“陆伯伯,我把安染带回来了。”
秦向远早已经习惯了她面对父亲时的胆怯,但只要有他在,就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。
陆志恒冷眼睨着被秦向远护在身后的女孩,却是深深蹙眉,没有动怒。
他的女儿他还会不了解,每次在外面闯了祸,都是让秦向远来给她担着。罢了,看来也就只有向远才能接受她这个性子。
陆欣妍和许茹念看着眼前的男人,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非凡,看来不是普通人。
“这位是……”
“茹念我来给介绍,这位就是秦董事的儿子。向远啊,这位是你念姨。”
念姨?
陆安染很讨厌这样的称呼,让她这么叫就算了,现在连向远哥也要这样称呼么。
秦向远绅士礼貌的颌首,而许茹念淡笑一声,秦家也是凉城赫赫有名的贵族,听闻秦董事虽早年丧夫,也是出了名的女强人,将整个秦氏集团运筹帷幄,到如今与陆氏齐名。
没想到秦董事的儿子也是一表人才,不过……
那冷然的目光睨了眼躲在男人身后的陆安染,看来是青梅竹马啊。倒也是,秦家少爷和陆家小姐的婚事是注定好的。
可如今,陆家千金又不止她陆安染一位。
就在这时,传来佣人的声音——
“陆先生回来了。”
陆先生?陆安染蹙了蹙眉,难道这个家里除了她严肃的父亲外还有其他的陆先生么?
随即意识到什么,哦……她差点忘了,许茹念的儿子,也姓陆。
听说他昨天才从国外回来,陆安染不用脑子想都无比清楚,一定和这母亲妹妹一样,是无比让人讨厌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!
许茹念一听到这话,喜出望外的看着那声音的方向,她的慕白终于回来了。放任他五年在外,就是为了这一刻,有最好的资本拿回属于他的一切。
进来的男人从容不迫,与许茹念和陆志恒的欣然相比,淡漠许多。那精致的五官看不出丝毫的情绪,冰冷如斯的棕黑色眸子里尽是深谙。
他慵懒的抬了抬眸看着眼前的这些人,明明是他的亲人,可他眼中却没有半分暖意。
却是陆安染,无意的瞥了一眼那人,但在看清男人清晰的轮廓及挑不出一丝瑕疵的五官时,身子猛的一怔。
他……
怎么可能,怎么会。
昨晚的那个男人,此刻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。
刹那,陆安染失了呼吸。
如果没记错,许茹念的儿子是叫陆慕白,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官运平步青云。
而她,竟然睡了……
这样的念头让陆安染吓得不轻,身子晃了一下,差点没给摔了。
秦向远注意到身后人儿的异样,看着那全身都在发颤的女孩。
“安染,怎么了?”
“……没。”
陆安染侧过身子,生怕眼前的男人认出她来,满脸的紧张,却又不想被人看出自己此刻的情绪。佯作镇定的咬着唇,摇头不说话。
可小手早已捏紧,攒紧拳,掌心都有了细汗。
陆慕白只是淡淡睨了眼女孩,那狭长的眸子看不出好坏,冷凛的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慕白……”
许茹念有些哽咽,她是女人,面对多年不见的儿子自然是有欢有泪。
“妈。”
男人深邃的眸子有些黯淡,低低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可陆安染却注意到了,他叫了许茹念一声妈,却没有叫陆志恒。这意味着什么?
“哥,你总算回来了。”
陆欣妍染着笑意,现在哥回来了,陆家人才算是真的团圆了。只是……余光睨了眼那穿着脏兮兮校服的陆安染,如果她要是陆安染就不会选择再回陆家。
不过护着陆安染的那个男人冢越博隆,陆欣妍动了心思。
“安染,叫哥哥。”
说这句话的是陆志恒,这个家里也就只有他有资格说这句话。
因为,他是陆慕白的父亲,也是她陆安染的父亲。
陆安染已经听出父亲有些沉暗的嗓音中带着的严厉,她知道昨天因为她的无礼已经让他生气了。
但要她开口叫那个字,根本不可能。即便这个陆慕白好像没认出她,还是故意装作陌生。
“……”她不说话,安静的不为所动。
许茹念才不想这个丫头坏了今日的气氛,如今她已经是陆太太,很多事情自然也不会去和一个小丫头去计较。
“好了,慕白也累了。”
言下之意,不与她折腾了是不?陆安染垂眸,那她求之不得呢。
见她努嘴嘀咕的样子,陆志恒又蹙了眉——
“你看看你的校服,哪有一点干净的!还不快去换!”
陆安染被这么一凶,身子微微颤了颤,她向来就怕陆志恒。咬了咬唇,低着头就跑上了楼。
虽然察觉出了她的异样,但秦向远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问,毕竟现在是陆家团聚的日子,他一个外人,也该离开了。
“陆伯伯,向远就不打扰了。”
“向远啊,是陆伯伯该说谢谢,每次安染那丫头闯了祸,都要麻烦你。”
“没关系,我已经习惯了。”
要是那丫头一天不找他,他反倒不习惯。
……
“该死!”
陆安染回了房间就开始嘀嘀咕咕这两个字,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!
怎么办呢,该死的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到底有没有和陆慕白……
陆安染根本不敢去想这件事,因为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。
“陆安染,不要乱了阵脚。”
她长长舒口气,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。从刚才那个男人的神色来看,他应该是……
不想戳穿昨晚的事情,也就是说——
今天之前,他和她只是陌生人而已!
眸子一亮,也是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有,也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!
换洗好的女孩穿上了蓝色的连衣裙,那颈间有的吻痕,她拧眉,刻意把领子拉高一点,掩住那痕迹。
敲门声传来,是许茹念的声音——
“安染,换好衣服了吗?快下来吃饭吧。”
“我不饿。”
她很清楚今晚这一餐,是陆家的团圆饭。团圆?
不,她一点也不团圆。那一家四口才是该庆祝的人,不包括她。
可话音刚落,她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。陆安染你到底在做什么,不是说好试着去接受的么。
再忍忍吧,过几天就和向远哥去国外留学了,没几天的,忍一忍就好了。
她这样告诉自己,因为不想让父亲为难,即便陆志恒对她总是那么严厉,但母亲去世后,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了。
“我很快下去。”
……
几分钟后,餐桌之上。
“慕白,房间还满意吗?”
许茹念给儿子夹菜,可丝毫没见他动过筷。
陆志恒明显是想和他说上几句的,但还不等开口,男人淡漠的声音已然幽幽传来——
“这段时间我住在公寓。”
陆慕白自己的公寓?陆安染安静的坐在那里,低头吃着自己的晚餐,但在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顿了顿。
心中有些觉得好笑,想必是她父亲给的公寓吧?
儿子就是宝,回来不仅继承了整个陆氏集团,还享受各种特殊待遇。
无意的抬眸,对上了某个冷凛至极的眸子,她身子一颤。
总觉得,陆慕白看她的眸光中,染着她看不懂的深意。
一顿家宴,似乎不欢而散。
因为陆慕白不住在陆家,可把陆安染高兴得,小心思只想着几天后去到国外的生活。
但她不知道,那样憧憬的日子,离她越来越远。
那一晚,许茹念一边劝导着丈夫说儿子多年在外少年刀手,还不能接受彼此。
一边又兀自叹息——
“倒是欣妍,我一直亏待了她。”
许茹念当初也是知书达理的人,因为爱着陆志恒,所以甘愿沉默多年,不求别的,只求能有如今的一家团圆。
但在今晚看到秦向远后,她动了歪念。
她的儿子如今会是最不凡的人,可她的女儿呢?
“志恒,我听说你想把安染送出国留学?”
“恩,秦董事希望安染能陪着向远一起去。”
“可安染还小啊,她还没高考……其实我是希望她能多留在这里一两年,和我多接触一段时间。”
许茹念的想法陆志恒也明白,如今她才进陆家,安染就出国,自然以后也会是有矛盾的。
“可……”
“而且我也一直亏待了欣妍,就让欣妍陪着秦董事的儿子出国留学吧。两人年龄相当,至于安染,让她考了大学再去也不迟。”
妻子的话倒也不错,毕竟陆安染一直不是什么让他省心的,去了国外指不定没他管着更无法无天。
至于陆欣妍,他的确是想让她也出去见见世面。
……
“什么?!”
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些话后,陆安染不淡定了,猛的从沙发上跳起来。
“爸!”
她不要,不要留下来!
“好了,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变。这一年你好好用功考试,明年再送你去国外。”
“我……”
几乎,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,就这么决定了么。
倒是许茹念,依旧那般的温婉端庄——
“安染,你还小,高中不能读一半就废了。”
“我不要你管!”
因为不能出国,她已经觉得烦躁了,偏偏这女人还在这个时候装好心说话。
她可以不讨厌陆欣妍,也可以不去厌恶陆慕白,但独独许茹念,她喜欢不起来!
“陆安染,你的样子哪里像是陆家的千金!”
陆志恒动怒了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手中的拐杖都因为愤怒而颤着。
陆安染红了眼,死死咬牙没再说出忤逆的话来了。
可这一天,她注定难过。
……
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已经三个小时了,许茹念端着热粥来到她房门外,一遍遍敲门哄着她吃东西。
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爆了,她没克制住,打开门就来了脾气——
“我不吃,不要你管我!”
但下一刻,她定住了,整个身子像是掉入了无边的冰水之中那样,被眼前的男人那冰冷刺骨的眸子给震慑暗黑巫师传住,止了声音。
陆……陆慕白!
谁能来告诉她,这厮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家,出现在她房门外?!
男人的眸子,在女孩吼出那句话时,骤然冷凛如锋利的刀子划来。
她被这眼神给吓住了,无意识的退了一步,但又看到了一旁端着粥不说话的女人。
怎么,敢情这是要替他母亲来教训她这个目中无人的“妹妹”么?
“妈,端走。”
他的口气,尽是命令。陆安染眸子一颤,知道这男人她惹不起,但……
“安染,你还是吃点吧。”
“她不饿,端走!”
这一次,他的声音低了几分,但那冷寒又多了些许。似乎在陆慕白眼中,发脾气的千金小姐,根本不屑一碗粥。
陆安染觉得自己手脚都凉了,看着许茹念端着粥下了楼,可眼前的男人依旧用那冷冽的眸子看着她。
她心一横,伸手就想把门给关上。
从小到大,除了陆志恒,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凶她。
陆慕白,你以为你是谁!
可那即将要被关上的房门,被那有力的大掌推开,在女孩猝不及防的瞬间,他的力道让她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,差点没跌倒。
而步入她房间的男人,慢条斯理的将门合上。
陆安染被他这突然的行为给吓到了,他……要做什么?
唇角已然苍白,颤着音,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外泄——
“你……你出去!”
陆慕白嘴角噙着几分冷意的弧度,与刚才门外的冷然完全不同的。此刻的他,扯了扯颈间的领带,三分慵懒七分凛然。
陆安染盈眸里都是惊慌,在她失措的时候,那无形的窒息感朝她袭来。
他将她抵在那一小方墙壁之上,菲薄的唇角都凝了冷意,气息一点点将她困住,包围。
“陆……陆慕白,你……”
“那晚,你很热情。”
那晚!
这两个字,无疑让陆安染失了呼吸。
他,还是戳破了。但陆安染很清楚,男人说这句话时,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暧.昧,而是透着些许的警告。
难不成,是想用那晚的事来威胁她,让她对他的母亲好一些不成?
呵!还真看不出他是孝子啊!
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!”
这种时候,她只能否认。死咬着不认,他能怎么着?
“听不懂,是想让我帮你重温一下记忆,嗯?”
帮她重温一下记忆……
陆安染瞠目,在男人菲薄的唇俯首而下时,吓得紧缩一团。
“不要!”
那晚发生了什么,她不想知道,此刻更是怕极了这个男人。
怀里的人儿像是受到了惊吓,唇角都是苍白,那发颤的身子可想而知她是真的害怕。
陆慕白垂下眸子,深邃的黑色瞳孔中透着几许沉暗,那压低的嗓音中,透着寒气——
“我以为陆小姐有胆子玩一.夜.情,就不会怕别的。”他说出的话中尽是刻薄,那抽离的温度,没有半分犹豫。
陆安染失了神的脸色已然没了什么表情,那心脏的位置,被他这样的话弄得异常沉重与紧促。
陆慕白的话,像是讥诮,但那隐约透着的威胁,她自认为没理解错。
如今他和她之间,那晚……是不可说,也是不能说的事情。
她怕,当然怕。
怕事情被别人知道,也怕……他。
……
后来陆安染才知道,那天陆慕白会出现在陆家并不是因为他搬回来住,而是来和陆志恒谈公司目前的状况的。
也就是,公事?
奇怪了,公司能有什么情况,不就是被一个陌生人给掌权了么。
因为她不能出国的事情,秦董事还亲自来安慰了她。
她一直把秦阿姨当做亲人看,尤其是母亲去世后,更是有些依赖。
“安染,在秦阿姨眼里,你一直是听话的女孩。你父亲考虑的对,你还太小,等读完高中再去找你向远哥,嗯?”
陆安染偎在秦阿姨怀里,虽然心有不甘,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。
也是,就一年时间,很快的。
只是她从来不知道,这一年,会改变了她所有的轨迹。
几天后秦向远和陆欣妍就去了华盛顿留学,在那之前,她可怜巴巴的跟秦向远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。
撒娇,委屈,种种的情绪,一整晚都没有停下。
“向远哥,你在那边要记得想我。”
“傻瓜,一年后我回来接你。”
“恩!”
就这样,她依赖了多年的人去了大洋彼岸,和她所谓的姐姐。
而陆安染也回到了本本分分的高中时代,但与以前不一样的是——
她每天最不想的事白雪云,就是回家。
“夏夏,你包里装着什么啊?”
下了课,就看到顾夏把什么塞进了书包里。
“我等会儿兼职要卖的东西。”
“你还在做兼职么?顾家哥哥知道吗?”
顾夏有个哥哥叫顾铭,现在在凉城最好的大学里,陆安染见过几次,都觉得顾家哥哥好温和,一点也不像顾夏的亲哥哥。
“我兼职是给自己攒钱,干嘛要告诉我哥。”
陆安染有些好奇的够眼看顾夏包里要卖的东西,下一刻就蹙了眉。
“超薄超感体验?”
“嘘——”
下一刻,就被顾夏捂住了发声的嘴巴。
陆安染睨了眼周围的同学,都投来异样的目光。顾夏一急,抓起包就勾着她的手臂离开了。
……
“你来这种地方卖……”
避.孕.套!
这三个字,陆安染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再看了眼这样的娱乐会所,比酒吧还要复杂的地方,她很不喜欢。
顾夏早早换下了校服,那口袋包里都塞满了“商品”,勾了勾坏笑。
“安染你就不懂了,这东西任何场合都是必备的。要我教你什么叫做坐地起价么?”
“啊?”
陆安染可不想学,但看着顾夏口袋里的货,如果今晚不卖完,夏夏是不是不能和老板交代啊?
几分钟后。
陆安染可算见识到了顾夏的巧舌如簧,进了一个包厢后,那几句话就把客人一口气买下了一些。
出了一间包厢,顾夏拿着手中的钱,眼珠子都是亮的。
“会了么,照我刚才说的,这些交给你了!”
说着,就把一些散装的东西放到她口袋里。
陆安染有些忐忑,但没有多想,觉得这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,硬着头皮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包厢外。
看着顾夏又进了一间包厢,才鼓足勇气,推门而入。
包厢里的灯光有些暗,李董和经理各自搂着一个女人,看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。
“没想到陆总这么年轻就接手了陆氏,听闻陆总之前在国外也创了自己的公司……”
却是没说完的话华为解锁,被冒失进来的女孩给打断——
“顾客你好,我是超薄超感体验的XX牌避.孕.套的推销员,请问您……”
陆安染的声音有些紧张,但还是把开场白给说清楚了,却是抬了抬眼,在看清眼前的男人的模样时,震惊的张开口,发不出半个字音。
而坐在软皮沙发上的男人的脸色,在这一刻也凝了寒冰,气场森冷。
陆慕白菲薄的唇轻抿成一条线,黑色的瞳孔中尽是冷冽。顷刻,陆安染只觉整个世界,她的整个身子都像是坠入了无边的冷寒之中。
李董却是对这突然闯进来的打扰者来了兴趣,看这样子,是未成年吧。
姿色倒也不错,是买什么来着?
“继续介绍啊,我今天心情好,可以都买了。”
一句都买了,让陆安染回神,但任凭胆子再大,在陆慕白面前,她也不敢再继续说半个字了。
慌张的转身就跑,在他人不解与迷茫之中,消失无影。
“这推销员还真是奇怪。”
李董说着,丝毫未注意到陆慕白已然冷寒如冰的神色,眸底深不可测的情绪,周身的气场全是萧森。
陆安染跑出了那包厢,想再跑远点,但却发现自己的腿软了,没什么力气了。
靠在那走廊的角落,大口喘着气。
怎么会……这么巧!
然,下一刻她低叫一声,只因那狠戾的力道提住了她的衣领,她猛的睁大眼睛,腿下意识的想蹬想跑,但毫无抵抗的被钳制在了墙壁与他之间。
“……”
迷离灯光下的走廊,有很多男女亲吻相拥缠绵的影子与声音,在这一刻,她都听得清楚。
“跑什么。”
三个字,听不出什么好坏,但低沉的太过危险。
陆安染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,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,深深吸着气,自己好像被这冷结的空气给冻住了一般。
“我……”
男人高大的身躯就这样贴着她,彼此的气息几乎贴合交融。
她很不喜欢他这样靠近她,因为……她会毫无抵抗,也不知道如何面对。
陆慕白,按照辈分和规矩来说,应该是她该叫做哥的人,也是她年长的亲人。
此刻她就好像是,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子,但又很明白自己的错事,可不姜信哲小,足以让这个男人动怒了。
可——
他不过一个刚回来的私生子,凭什么用这种凶巴巴的眼神唬她?
重重闭眼,她佯作镇定,手指深深陷入掌心:
“没……没跑啊。我和朋友放学后来做兼职,锻炼自己,也不行吗?”
锻炼自己,这四个字,在他听来,有些可笑。
卖避孕套锻炼自己,倒也新奇!
“卖的东西,用过么?”
“哈?”
陆安染没料到这厮会问这么一句,用……用过么。她,她哪里会用这东西,拜托今晚之前,她也从没见过更别说碰过避孕套青芸空间!
却是女孩木讷的表情在陆慕白看来更加像没底气的小鹿,擒在手中,等待宰割。
他眉宇中染着凛然,嘴角浮起的弧度有些撩人,但在她看来,这样的撩人更多是威胁与恐惧。
“一个推销员连自己的产品都不会用,谈什么买卖赵慕鹤。”
“你!”
他这是在,轻视她?
“谁说我不会用!”女孩说着,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单独包装的避孕套,二话不说就把锡箔袋子给撕开了。
但下一刻,陆安染就后悔了。
只因她逞强的举动,彻底惹怒了眼前的这个男人。
那手中的小方东西被狠狠的拍掉在地上,她蹙眉呜咽了一声,只觉手背都是疼。
他竟然……
“让你的父亲看看,他的女儿在外面都是什么模样!”
父亲!
一想到陆志恒那严肃发火的样子,陆安染就怂了。
男人挟住她腰身的大掌一点也不温柔,几乎是强制的拖着她要离开。
“放开!陆慕白,你没资格管我!”
她什么模样,跟他有关系吗?还真把自己当做长辈了,不过就是一个让人厌恶的私生子!
“放开我,我不要回去!”
“放开她!”
顾夏找到陆安染时就看到她被一个男人强迫着要被带走,自然是不管不顾就冲上前,拦住那个男人。
“混蛋,我报警了!”
顾夏说着就要拿出手机,但陆安染心一紧,再闹到警局,只怕事情就不能收拾了。
“别,夏夏!”
她出声阻止,又瞟了眼男人阴柔至极的脸,虽然不愿意,但还是支吾了一句——
“他……是我哥哥。”
女孩安静坐在副驾驶座上,不敢出声了。
之前还闹腾的她,在这一刻气势完全弱了,余光不时偷瞄了正在开车的男人。
只是一个侧颜,陆安染就能感受到了周身一片的冷意。
这条路她很熟悉,他是要带她回陆家。
——让你的父亲看看,他的女儿在外面都是什么模样!
半响,她红了眼,蜷在一团,声音哑哑——
“我知道错了……”
她在服软,在向他认错。
因为畏惧父亲的威严,如今向远哥不能护着她了,她不能向以前那样无所禁忌。
“不用跟我道歉。”
陆慕白眸子都是凛然,女孩的认错,似乎错了对象。
他没资格管她,就像她说的,一个回来抢走她一切的私生子,有什么资格管她。
“陆慕白,你别……别告诉爸爸今晚的事好不好?”
今晚,是她倒霉遇到了他。虽然心里千万个不愿意,但还是知道现在当务之急,是要保今晚平安无事。
见他不说话,淡漠的样子真像个陌生人。不对,应该说是一个等着看她被责罚的陌生人。
陆安染急了,手脚都冰冷一片,眼泪滴滴落下,都是欺负她的人,都是坏人!
她呢喃,每一个字,很轻细却也同样清晰的落入他耳中——
“你们都欺负我……欺负我……”
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,但强忍了那么久的泪水还是止不住落下。
从母亲离世后,她就觉得自己不会再幸福了。
说她是刺猬,可她现在连保护自己的盔甲都没有,仿佛不自量力,却可怜渺小如沙粒。
车子停下的时候,男人冷着的眸子里隐过一层黯淡,简短冷冽的两个字,染着沉暗——
“下车。”
陆安染怔了怔,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,但还是乖乖的背着书包下了车。
几分钟后——
陆安染看着不远处的家,眼神有些迷惘。
他走了,就这么走了?
那个男人,根本没想见到陆志恒吧。为什么……不是已经知道她做了什么错事了么,只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陆志恒。
也许就能看到她被责罚的样子了,那不是他想要的吗?
翌日,她和顾夏值日时,还是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陆慕白。
“昨晚那个男的,真的是你哥哥?”
这个问题困惑了顾夏一个晚上,虽然知道安染现在的处境,但还是不敢相信昨晚会那么巧合遇到了那人。
“嗯,准确来说,是同父异母的……哥哥。”
哥哥这两个字,陆安染怎么都觉得别扭,自然她肯定不会这么叫陆慕白的。
“哇塞,你不是说他在国外么?”
“刚回来。”
陆安染没什么精神,无精打采的拿着拖把随意拖着走廊。顾夏是聪明女孩,自然明白朋友的难处。
安染虽然是陆家千金,但生活的还不如她这个野丫头自由快乐呢。尤其是现在,家里都是些对她不好的人。
“好了不想那些了,说件让你高兴的事。我哥准备带我去野营,还有他的几个同学,让我问你要不要一起?”
“顾家哥哥?”
陆安染也很喜欢他,只是……爸爸不会同意的。
就在这时,两人被四五个带着高二校徽的女生给围住。
“你就是顾夏吧!”
“我是。”
这状况,是要找麻烦啊。顾夏挡住陆安染,看这些学妹的样子,就不是什么好学生!
见那带头的女生染着红色的头发,一脸愤懑的哼了一声。
“就是她,给我打!”
陆安染都还没搞清状况,就觉得自己被束起的头发被一个女生给扯住,疼得她当时就咬紧了唇。
“夏夏……”
顾夏也不是好惹的,直接踹了一女生的肚子。
不到半刻的时间,就打成了一团。
……
教务处重生唐婉,陆安染觉得自己头皮发麻,脏兮兮的校服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标配。散乱的头发,还有身边同样狼狈的一群女生,包括顾夏。
“谁先动手的?”
那教务处主任,正好是陆安染顾夏的班主任,按照夏夏的话来说,这个老处女肯定给所有人的家长都给打电话了。
此刻陆安染已经听不进去那些女生任何狡辩的话了,只知道,等会儿陆志恒来,她又完蛋了。
人倒霉的时候,还真是挡也挡不住。
很快,她就听到了那由远而近的声音,带着萧森的气场,她几乎都不敢抬起头来了。
进来的男人刀削般俊美如斯的影子一点点投映在地板上,狭长的眸子眯了眯,缓缓走近那低着脑袋,死死咬着唇头发散乱的女孩。
听着那皮鞋声从容不迫的靠近,陆安染撇嘴,这不该是父亲该有的情绪啊。
末了,眸子抬了抬,对上了那几分熟悉的深黑色瞳孔。
为什么老处女请家长,这次请来的不是她父亲,而是——
陆慕白?
奇怪了,他什么时候成她的家长了?
这时那女生指着顾夏——
“是她们,是她们先动手的。”
“你有胆子再说一句大白话!”
顾夏怒吼回去,但老处女一向是不喜欢顾夏的,现在见陆安染的家长来了,就一面讨好一面指责。
“顾夏你给我闭嘴,你这个样子一定要受处分的!”
“陆先生,我看陆安染同学平日里就是被顾夏同学带坏了,我相信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。”
陆慕白淡漠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好坏的情绪,对于教导主任的话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。
反正陆安染觉得万分憋屈与不甘。
但想说什么,就被他那冷寒的目光给震慑了。
最后的最后,就是每个人都有错,但夏夏和那领头的女生给记了过,她和其他女生要求写检讨书。
被陆慕白带走的时候,她回过头看了眼顾夏,见她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。
如果高中记了过,会不会影响以后的考试成绩呢?
她真的对那领头的女生很无语,不就是因为夏夏抢了她的生意么。卖避孕套是什么值得争抢的事情吗?
说起避孕套,陆安染又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男人陆湘湘。
这一次,他只怕一定会将她交给陆志恒了吧。
躲得过一次,躲不过第二次。
但陆慕白竟然带她来了医院,因为她的脸被挠破了一点,还有白皙的脖子上也有抓痕。
头发被那女生使劲抓着的时候,好像头皮也破了一小片。
护士给她上药的时候,本来不觉得痛了的地方,全都疼的让她低叫出声。
“轻点……”
嘶,那些女生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,力气这么大,指甲那么长!
“现在知道疼了。”
那厮冷不丁的冷嗤声传来,陆安染瞪了瞪眼,没好气的嘀咕一声,多管闲事!
但陆慕白的听力好像极好,几乎只要是她说的话,都能一字不漏的听进去。
他勾了勾冷凛的薄唇,笑意凉薄——
“你的闲事,还真是不想管。”
陆志恒已经没那个脸再来她的学校了,似乎请家长已经是常有的事了。
让他来这一次,他的母亲似乎很想讨好这个不懂得领情的女孩。
不懂情故的人,在陆慕白眼里,根本不值得一提。
陆安染也没什么好脸色,直到看到护士要给她打针,她才有些慌了。
“这点小伤,不需要打针吧。”
医院的味道让她很不喜欢,打针的疼痛,她很怕的。
“陆小姐,虽然只是皮外伤,但很容易引起破伤风。”
护士的话音才落,她就看到那男人起身要离开,似乎并没有要守着她打完针,而是想让她自己回去。
“喂……”
心一急,怕来不及叫住他,就脱口而出这个字。
男人脚步一止,对于女孩口中这个极其不礼貌的喂字,反感的蹙了眉。
陆安染随即意识到什么,对于哥哥两个字,她叫不出口五胡烽火录。但现在,她不想一个人被扔在医院里,医院的气息,只会让她想到母亲的死亡。
她竟然怕……他就这么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了。
“陆慕白,”不知道该怎么说,该如何对这个男人说,他又能否明白。那好强的声音中却又透着几分软弱——
“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。”
……
女孩像是累了,昨晚都没怎么睡,此刻在病床上睡得沉。
陆慕白睨着那张有些红晕的小脸,垂眸看着手中刚才助理送来的文件。
这个时候,他应该在开会,下午有一个董事会,很多董事对于他接任陆氏存在芥蒂。
而此刻,他却在这里。
因为她的一句话,没有走。
陆慕白,你到底在想什么。明知道下午不出席,只会让那些董事借题发挥。
是因为……知道一个人,孤单的滋味,所以心疼她了?
这样可笑的念头,似乎太过突然。
期间她醒来过一次,却是不说话,看了眼那坐在沙发上男人。
确定他没有走,又沉沉闭上眼。
很奇怪的感觉,明明很讨厌他,却在这一刻,又怕极了他留她一人,怕睁开眼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。
打完针水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了,进入盛秋后,天黑的越来越早了。
上了车,因为打了针,她有些憔悴,却还是伸手去按住他的手臂。
动作轻柔却无比的坚定,眼神是迷离,更多是无辜——
“我不想回去。”
她知道,迟早要面对父亲的责骂与惩罚。但她今天,真的好累好累。
能不能,不要回去呢?
那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,力道很轻,却莫名的,有什么无形的力牵制住他的胸口。
有些热,有些暖,很陌生的感觉。
陆安染紧紧尾随男人的步伐,没想到他会带她来这里。
他的私人公寓,他一个人住的地方。
期间,陆志恒打来了电话,他说了什么后就挂断了。
陆安染支吾问了一句——
“爸爸他很生气吗?”
陆慕白没有应,打开公寓的门,淡漠说道:
“今晚住这里。”
“哦。”
女孩乖巧的点点头,毕竟现在是她有求于他,他说什么,就是什么咯。
只是,肚子这时候很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。
嗯……闹了一天,还没吃过东西呢。她撇撇嘴,有些尴尬,没去看男人冷漠的神色。
倒是对这公寓打量起来,黑白格调,尽显简单高贵。
唔,看样子好像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住。
乖乖坐在那沙发上,陆安染没有乱动了,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男人扯去领带,卷起手袖进了厨房。
没一会儿,就闻到了香味,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一声。
陆安染努努嘴,没想到他还真是什么都会啊。
……
“陆慕白,你以前在国外也是一个人住吗?”
女孩好像很饿,大口吃着他准备的晚餐,不时看了那男人一眼。
奇怪,他不饿么。
见他啖了口咖啡,没有说话。
好吧,在陆安染看来,这厮又在无视她了。就当她是在和空气说话吧,反正有吃的有睡的地方,她也满足了。
只是,瞅了瞅自己全身上下。
“陆慕白,浴室可以借我用一下吗?”
她想换洗一下,乱糟糟的一切让她很不舒服。
但,她没有换的衣服。
“陆慕白,你有我可以穿的衬衫吗?”
陆安染似乎话很多,一口一个陆慕白,对方不说话,她生怕被无视,又要再问一次。
“陆安染,安静一点。”
“……”
陆慕白冷暗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,似乎习惯了回来后的寂静此刻却被女孩喋喋不休的话语给打乱。
陆安染识趣的闭嘴了,他就这么讨厌她吗?
也好,反正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。
别以为今天的事情她会感激他,她向来没心没肺的。
……
晚上九点。
陆安染洗浴后穿着男人宽大的白衬衫出来时,眼珠子里都是无奈。
这男人就不能给她找一件稍微合身一点的吗,袖子好长,卷起来都举得长。
除了浴室,没看到他人,想必是在书房吧。
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,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这里的布局虽然简约大方,但隐约透着孤独的气息。
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冷色系?
书房里,陆慕白在听到那敲门声时,重瞳深了深。
似乎不该觉得她可怜让她今晚住进来的,那手中的文件,他看了一整晚,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进去。
陆安染推开门,探出个小脑袋——
“我……我不是想要打扰你。”
看这厮冷冰冰的目光,她只是担心顾夏,想来接个手机打个电话的。
“你能借我一下手机么。”
高中生的标配是书本而不是手机,她没有那种东西,他家里也没有电话。
见他不说话,深邃的眸子里染着几许不耐。陆安染努嘴,不借就不借嘛,什么眼神啊。
刚想放弃时,就见他将手机放在书桌上。
女孩眼睛亮了亮,推开门,蹑手蹑脚的上前去拿。
陆慕白睨着她身上的衬衫,于她而言,似乎过于宽大。衣角遮住她的腿部,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像是透着什么蛊惑。
他重瞳眯了眯,那晚的她,也是这样的诱人。
像是毫无戒心的精灵一般,毕竟还太小,不懂这样的她在男人眼里是最好的猎物。
就在她要触碰到那手机的时候,那人比她快了一步,收回了手机。
“你……”
他这是什么意思?
"先写检讨。"
薄凉的四个字从他薄唇间溢出,陆安染怔了怔,什么意思,敢情她不写他就不借她吗?
检讨,她最烦那个了。
咬咬牙,就在他旁边坐下,拿过纸和笔,一副写就写谁怕谁的样子。
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清香很独特,她乌黑的长发很柔顺,陆慕白看着女孩认真"反思"的模样。
陆安染写了检讨书三个大字后就迟疑了。
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写,又不是她的错,让她检讨什么?
末了,支吾一句——
"怎么开头呢……"
没人回应,她以为他又不理她了,不想抬头的瞬间,正好迎上了几分灼热深谙的黑瞳。
刹那,心一紧。
这样的目光,有些熟悉。
让陆安染想到了那个晚上,她和他初遇的那个晚上。
也是这样的目光,带着她有些看不懂的炽热,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她拆之入腹。
这一刻她止住了呼吸,感觉到男人靠近的气息,独特却蛊惑的嗓音幽幽传来——
"怎么不写了,嗯?"
那温凉的指腹竟抚上了她绯红的唇瓣,摩挲着,渐渐温热。
倏然,她猛的站起身子,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……
未 |完|待|续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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